国内名人代孕和媒体报道"对生命的漠视令人发指。"央视近日在微博中针对女星郑爽被卷入的代孕丑闻而写下的文章中抨击道。 这位29岁的女演员被指抛弃了她在美国代孕所生的两个孩子,让她的前男友张恒(郑爽主演的一档综艺节目的制片人)不得不一个人在美国照顾两个宝宝。
然而,这起始于名人丑闻的事件,却激发了人们对中国禁止的代孕的反思。中共中央政法委谴责郑爽"利用法律漏洞 "赴美代孕,并称代孕剥削妇女,将妇女的子宫视为商品。央视同时痛斥这种做法是 "践踏道德底线"。
在中国的土地上,雇佣妇女为他人怀胎生子是被各种法规所禁止的。2001年,卫生部禁止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 "从事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同样,精子、卵子、胚胎的交易也被严格禁止。根据规定,医疗机构如果违反规定,最高可被处以3万元人民币(约4600美元)的罚款。
不过,中国并没有禁止个人或机构委托或提供代孕服务的通道,所以很容易找到在国外组织代孕的中介。"郑爽在国外代孕的做法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但很难说她触犯了现行法律。"上海律师谭芳告诉上海法制报记者。
法律上的漏洞,以及铤而走险的夫妻,使得中国对海外代孕出现了旺盛的需求以及国内的代孕黑市。在线同性恋交友应用Blued曾经运营过一项名为 "蓝宝贝 "的服务,为用户提供国外专业的辅助生殖服务。 2020年7月被媒体曝光后,该服务被删除。在中国的公共区域,经常可以在传单上看到代孕机构的非正式广告。
其中一些代孕业务在地下运作,需求主要来自无法获得收养或生殖技术援助的人们。中国限制性的计划生育法限制了大多数不育和同性恋夫妇的收养。在《青年时报》2006年的一篇卧底报道中,一位中介也声称,一些富婆选择代孕作为维持身材的方式。中国人在国外代孕的热门目的地之一是美国,代孕在大多数州是合法的。预期父母一般会带着孩子回到中国抚养。
中国社会对代孕的看法中国社会似乎普遍反对代孕。《人民日报》2017年的一项民调显示,7000多名受访者中,81.5%的人反对代孕。最近,著名导演陈凯歌在2020年拍摄的一部短片也遭到观众的谴责,因为它涉嫌将代孕浪漫化。反对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认为是不自然的,有的认为是违背传统家庭伦理,有的认为是将女性的身体商品化,将女性作为生殖机器物化。
山西省吕梁市离石区妇联在微信上发布的一篇文章中认为,代孕会导致富人对贫困妇女的剥削,迫使贫困妇女以代孕婴儿为生,付出巨大的健康代价。文章提到了2013年BBC的一部纪录片《代孕之家》,该片调查了印度合法的、往往极具剥削性的代孕市场。此后,2018年的一项法律规定印度的商业代孕为非法。
同样,田继顺医生1月份在远程医疗服务平台 "丁香医生 "上发表文章,认为代孕合法化、市场化会导致一些不法分子或组织胁迫女性成为代孕妈妈,为自己谋取利益。微博上的女权主义博主指出,在中国的法律体系还没有更好地制定有关生育权和监护权的规则之前,允许代孕合法会有巨大的风险。并进一步推测一些贫困或重男轻女的家庭可能会强迫女儿成为代孕妈妈,以赡养父母或兄弟。
另一些人则认为,禁止代孕并没有阻止这类事情,而是把这些需要代孕的人和代孕妈妈都逼到了代孕黑市。在代孕黑市上,代孕根本不受监管,也不安全。"国内的代孕禁令也让政府放弃了保护妇女免受代孕风险的责任。"2017年,上海第一妇幼医院主任医师、教授邓涛告诉《Sixth Tone》。
邓涛认为,如果监管得当,代孕黑市就会消失;代孕的价格可以得到规范;权威的医疗机构不再只根据性别来堕胎;代孕妈妈在整个孕期可以定期体检;医生可以筛查缺陷胎儿和治疗并发症。
中国女子大学(www.cwu.edu.cn)教授、全国人大代表孙晓梅2016年对北京新闻网表示,"独生子女政策 "放宽后,很多夫妻的问题不是 "不敢生二胎",而是 "不能生"。孙女士称,她认识一对夫妻,因为妻子不孕不育而离婚,他们无力聘请代孕妈妈。
国内代孕中孩子权利保护的法律问题在国外代孕还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近期发生的郑爽和张恒的事件。据《法制日报》网站发表文章称,中国法律对代孕案件中的亲子关系没有直接的规定,也没有从法律上定义什么是亲子关系。任何人对亲子关系有异议,都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确认或否认亲子关系。郑爽与她在美国代孕所生的孩子的关系,在现行法律下仍不明确。如果中国要将代孕合法化、规范化,就需要更新法律。
另一个担心是孩子的权利可能受到侵犯。许多中国家庭仍然更偏爱男孩,这让一些人担心代孕所怀的女孩可能最终会被抛弃。类似的担忧也存在于出生时有残疾的孩子,或者像郑爽的情况一样,父母在孩子出生前就分手了。
今年1月,《澎湃新闻》(thepaper.cn)报道,一对夫妇在中国西南地区取消了与一位姓吴的代孕妈妈的交易,因为发现她在怀孕期间患有梅毒。然而,这位患有梅毒的代孕妈妈还是生下了孩子,由于经济困难,她在黑市上卖掉了出生证,现在她面临着为女儿办理上公立学校和享受其他社会服务所需的户口的困难。
至少对于郑爽来说,寻求代孕,然后弃婴的后果,已经对她的事业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各个品牌纷纷放弃与她的商业合作,她之前的电影、电视剧也被禁播。面对这种道德上的愤怒,很难想象,在中国,何时才能重新开始对代孕合法化进行更理性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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