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法律灰色地带的中国人正在向东南亚、东欧甚至美国寻找代孕妈妈。
随着中国国内代孕需求增长和公众对代孕母亲的福利表示关注,出现越来越多对代孕加强监管的呼声。
卡森-雷和他的孩子们。他的小儿子是由泰国的一位代孕母亲所生 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个春日,卡森-雷(Carson Lei)握着他16个月大的儿子的手,看着这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中国南部某沿海城市的沙滩上行走。这个孩子在尝试走路时摇摇晃晃,但帮助他的不仅是磊,还有这个Carson Lei的7岁大儿子。这两个孩子有不同的母亲,但他们使居住在广东省东莞市的雷某建立了一个家庭,缓解了他多年来因被误解和不被主流社会接受而产生的痛苦。40岁的Lei是一名同性恋者,当他为生第二个孩子求助于代孕时,他已经非正式地收养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的亲生侄子。
对于中国大陆的许多LGBT群体来说,海外代孕是成为父母的唯一途径。合法合规的收养孩子是非常繁琐和困难的,在中国大陆生殖技术仅限于服务已婚夫妇,而且在中国没有代孕的法律框架。
卡森-雷和他的两个儿子。 中国在1997年取消了对同性恋的定罪,但不承认同性婚姻。
总部设在广州的PFLAG组织负责人阿强说,除了男同性恋者常常采用的“形婚”,商业代孕几乎是生孩子唯一的选择。PFLAG是一个为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变性人和同性恋者、他们的家人和支持者服务的组织。
"国内现有的收养法是以异性恋为中心的,对同性恋者并不友好。一般来说,同性恋者没有办法在国内收养孩子,"阿强说。
对于那些有足够经济能力的人来说,美国代孕是一个受欢迎的选择。在广东省广州市经营一家代孕机构的乔治-罗说,在美国生一个代孕孩子需要140万元人民币(约19.6万美元)。
罗的代孕机构的主要为客户寻找来自东南亚的代孕妈妈,但来自其他地方的竞争已经很激烈,有中介机构在国内推广乌克兰代孕和格鲁吉亚代孕。
"代孕机构的数量一直在快速增长,鉴于代孕在国内是地下运行的,所以没有办法统计具体数量。有很多人因为被黑中介坑骗而导致金钱损失的情况。”罗说。他说广州是中国的代孕中心。
磊也选择了东南亚,在2017年秋天去了泰国,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通过代孕生一个孩子。之前几次寻找代孕妈妈和胚胎移植的尝试都失败了。这一次,在接触代孕机构之前,他在曼谷的高温下停在市中心的伊拉湾神庙,跪下来祈祷佛祖保佑他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他的祈祷得到了回应。他的代孕妈妈在怀孕的最后一个月飞到了广州,并在一家私人医院分娩,使用的是雷某的一个朋友的身份证。
"与那些不得不与女性结婚的男同性恋者相比,我认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形婚造成了双方的痛苦和悲剧"雷说,并补充说,他在这次尝试中总共花费了55万元人民币。
该代孕机构的老板罗说,来自其他国家的代孕妈妈在中国分娩,因为中国的医疗服务通常比他们的国家更先进。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还能确保孩子拥有中国的出生证明,从而更容易注册户口。有了户口,就可以获得医疗、教育和其他社会服务和福利保障。
在法律上,代孕在中国是一个灰色地带,因为它既不被法律允许,也没有被明确禁止。
过去最大的障碍是“非婚生子女不能上户口”。2016年,政府放宽了限制。同年,中国在生育率下降和人口老龄化的压力下,政府再次修订了法规,允许家庭生育两个孩子。
广州中山大学研究性别平等问题的副教授柯倩婷表示,有人呼吁立法规范代孕,这是对代孕高需求群体的积极回应。 "她说:"立法不是为了鼓励代孕,而是为了惩罚那些违反法律的人,保护那些合法代孕的人。事实上,很多代孕合法的国家遵循'生育互助'的原则,取缔纯粹的商业代孕。因为商业代孕把女性的身体当成工具和商品,这是违反人性的。"
然而,柯文哲并不同意认为代孕只不过是剥削妇女身体的观点。
"认为妇女只是受害者,而不能区分具体的情况,是没有看到她们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她说。
2019年的彩虹游轮是小朱和魏亮等同性恋伴侣与家人在一起并获得认可的机会。 ... ... ...
2019年的彩虹游轮是小朱和魏亮等同性恋伴侣与家人在一起并获得认可的机会。
尽管国内LGBT人群在尝试生孩子时面临挑战,但LGBT活动家阿强说,社会对LGBT群体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善。
"他说:"现在出柜的人比以前多了,因为社会对同性恋者的接受度提高了,但同性婚姻在中国还没有合法化。以同性恋为社会身份生活,是社会进步的体现。新一代的性少数群体不再压抑和'不正常',不再神秘,更加开放和直面外界,与家人、朋友和同事畅所欲言。这是一个时代的变化,与20年前的社会完全不同。LGBT群体也有权利追求幸福的生活。"
魏伟是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学教授,研究LGBT问题已有20多年。
魏伟说:“10年前,LGBT群体中没有人谈论生孩子,但现在,努力工作攒钱生代孕宝宝是社区的热门话题,需求非常大,尤其是男同性恋者。因为中国人有传宗接代的想法,通过代孕生育后代也成为同性恋群体向父母出柜并被接受的助推剂。"磊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
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他们忙于照顾孩子,每天都很开心。他们不再关心我的性取向了。
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