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志(同性恋)若想要小孩,如果不是通过领养,则只能通过代孕妈妈的帮助。在台湾,代孕妈妈尚未合法,所以男同性恋群体要孩子就必须出国代孕。但出国代孕的话人生地不熟,代孕相关资讯难以取得,也无人能够请教,出现问题也难得到帮助,因此国外代孕的难度大大增加。
Nick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男同志(男同性恋),他小时候不明白自己性向,后来于美国找到自己的伴侣Bryan,并且成功通过代孕得到了自己的三个女儿。透过Nick与Bryan的故事,也许我们能更了解中国男同志的代孕故事。
——本文来自台湾同性网站 LALTAI 的采访
同志群体(同性恋)代孕-Nick(左)与Bryan(右)
Nick(左)与Bryan(右) 采访内容
Nick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
我出生在湖南湘潭,小学四年级搬到广州,大学去了上海。一直在搬家的生活,让我永远学习怎么融入新的群体。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喜欢女生,还是男生。
中国的学习压力大,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好好学习,要最高的分数,取得最好的名次,那是让我融入新群体的最好方式。长大的过程,父母和老师一直说不能谈恋爱,所以这自然地对我性取向的问题盖上了一个很大的保护伞。我不需要去探寻。
2000年,我从广州去上海交大读书。突然减轻的读书压力和1000多公里的离家距离,让我非常想家。那段时间开始忧鬱,度日如年。
同寝室的一个男同学提供了一个聆听的、可以依靠的肩膀,我们迅速成为了好朋友。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还会牵手。那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的舒服、安全。
直到有一天,路人看到我们牵手,大声叫出「同性恋」,我们的关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是直男,我是一个还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的人。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知道我喜欢男生。也让我想起来初中、高中的时候,那种时不时看到帅气男生的紧张和兴奋感觉。
同志代孕-代孕机构
Nick何时跟父母出柜,他们的反应是什麽?
2007年,我来到美国杜克大学读MBA。
2009年毕业以后,我搬到了西雅图在微软公司从事战略工作。渐渐稳定的生活,让我第一次可以静下心来,挖掘那个被埋藏得很深的另一个自己。
2010年,我经历了一段时间不停地去gay bar,去have fun、be myself的过程。在那个过程中,我认识了Bryan,几个星期后我搬到Bryan那裡去和他一起居住。
我父母当时订好了那年冬天来美国看我的机票。他们如果来了,会看到我已经不住在家裡,所以我要不不让他们来,要不搬回家居住,要不就是做我自己,让他们认识真正的儿子。
我写了一封很长的电邮给他们。2个星期后,她们简简单单地回复他们还是会来西雅图看我。我知道他们很震惊,不知道怎麽反应。我爸爸的心脏一直不好,我担心这新闻会造成任何他身体的伤害。但是在那个情况下,在过了29年虚假的自己之后,我选择了真正的自己。
男同性恋代孕
Nick何时跟父母出柜,他们是什么反应?
2007年,我来到美国杜克大学读MBA。
2009年毕业以后,我搬到了西雅图在微软公司从事战略工作。渐渐稳定的生活,让我第一次可以静下心来,挖掘那个被埋藏得很深的另一个自己。
2010年,我经历了一段时间不停地去gay bar,去have fun、be myself的过程。在那个过程中,我认识了Bryan,几个星期后我搬到Bryan那裡去和他一起居住。
我父母当时订好了那年冬天来美国看我的机票。他们如果来了,会看到我已经不住在家裡,所以我要不不让他们来,要不搬回家居住,要不就是做我自己,让他们认识真正的儿子。
我写了一封很长的电邮给他们。2个星期后,她们简简单单地回复他们还是会来西雅图看我。我知道他们很震惊,不知道怎麽反应。我爸爸的心脏一直不好,我担心这新闻会造成任何他身体的伤害。但是在那个情况下,在过了29年虚假的自己之后,我选择了真正的自己。
Nick父母与他们全家人合照
Nick父母与他们全家人合照
他们那个冬天来美国的过程就像西雅图的冬天。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我不住在家裡,爸爸妈妈和室友住在一起,觉得非常没有意思。他们决定要提早离开西雅图,我帮他们改了机票。在机场,妈妈痛苦地跟我说她再也不会来西雅图了。
之后,我们和父母经历了很多磨合,从分享我们生活的点滴,到一起去公路旅行,再到带着Bryan去中国,最后父母还是接受了我们,选择了爱。
Nick与Bryan如何认识彼此?
在2010年,我开始面对自己是同志时,一方面不停地去gay bar,一方面在网路上认识人。
在http://Match.com上面的效果总不是很好。我不是一个会包装自己的人,而且总认为长相继承了父母两方面最差的地方,所以连一个自己的好照片都没有。
于此同时,我也在Craigslist上面找人,但很快我发现,上面都是找一夜情的,真正想找人生另一半的并不多。而当时的我,更多的是想探寻同志的话题,例如对方什麽时候知道他是gay,父母反应怎样等等,就像这个访问一样,呵呵。所以很多时候从Craigslist上和我见面的人都是失望的离开或者让我离开。
可能是我在Criagslist上面认识的第5个还是第6个人吧,Bryan非常不一样。
晚上10点半我带着一手Blue Moon啤酒到他家,他那大大的眼睛,捲捲的头髮特别吸引我。更重要的是,我们聊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我特别兴奋,我觉得Bryan就是那个人啦!
但是他当时正在一段开放式关係中,在认识我之前还认识了另外一个男生。所以我们后来也经过了很多,分分合合,幸运的是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两人想一起养育小孩的原因?
以前从来没有想要孩子。还在挣扎面对真正的自己,哪有时间去想孩子的事情。但是当跟自己出柜了,说自己是同志,然后跟父母朋友说,到认识Bryan,和Bryan结婚。
整个过程给予我数不尽的爱,和对自己是谁的一种勇气。人生就是一段充满勇气和爱的旅程。继续走下这条路,孩子是我们自然想到的话题。
我们希望用爱和勇气去创造一个让孩子能健康成长的环境。让她们有一颗宽宏的心,去接受不同的爱和被爱。我和Bryan想用我们接下来的20年让孩子可以过精彩的生活。
中国男同性恋群体在国外代孕生子
Nick一家人过着精采的生活
父母有给你们生子压力吗?他们如何参与你们的代孕过程?
父母没有给我们压力,他们还在接受我们中。我们首先想的是做领养。当时觉得代孕太贵了,而且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就像很多人认为「同志」一样,所以根本就没有去研究代孕。
但是我们参加了很多领养分享会后,一直没有採取行动。反而是我父母,还比较积极。
Bryan说喜欢中国的小孩,但中国不允许同志的领养。我父母去领养机构,说他们要领养,然后再来美国让我们从他们那裡领养过来。结果被打了回来,因为一胎化政策,而他们已经有我了。 后来我们决定走代孕的这条道路,父母非常的支持。
从很多方面,他们老一辈的很多思想我们不能改变了,让他们成为爷爷奶奶,也是他们分散注意力,去看人生光明面的方法。
两次代孕的过程,我父母都在美国。第一次女儿出生,我和Bryan、父母一家开着车,带着两隻狗,从西雅图去代孕妈妈住的加州。这样的公路旅行还是很开心的。
大女儿Phoebe出生的时候,Bryan和我在产房,父母在外面。他们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Phoebe的时候都哭了。特别是Phoebe长得和我妈妈比较像。
第二次代孕,双胞胎,是34周的早产,我临时飞到了加州,父母三天后才到美国。我一直在婴儿重症监护室裡守着。Bryan、父母和Phoebe一个星期后来加州看我们。后来妈妈留下来帮我一起照顾两个妹妹,Bryan和爸爸先回西雅图了。
妈妈在很多情况下教会了我如何去做一个好的父母。
中国男同志代孕生三胞胎
你们尝试了哪些拥有孩子的办法?各有什么优缺点?
我们之前想到了要去做领养,但是后来还是选择了代孕。主要是考虑我们想从孩子出生前就开始做父母,一步一步看着怀孕,肚子大起来、踢肚子、出生、第一次喂奶等经历。
另外就是毕竟代孕出来的是自己的骨肉。我们能从他们身上看到Bryan和我的影子,甚至我们爸爸妈妈的影子。
你可以跟我们分享找寻代孕妈妈的过程吗?
我是急性子,从我们决定做代孕到找好代孕仲介、卵子妈妈和代孕妈妈,只花三个月的时间。对第一次代孕而言,找一个好的中介非常重要,因为这裡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特别是在代孕妈妈这一块,毕竟她有9个月的时间怀着我们的孩子,中间有很多敏感的决定,比如说医生诊断代孕需要卧床,代孕妈妈因而会损失一些收入,她要我们出等等。这时候,中介就可以出面去谈那些问题。 我们在找代孕妈妈的过程完全依靠我们的中介Melissa。
我们对代孕妈妈的要求不高,关键的几点是:
- 代孕妈妈通过医生的健康检查
- 代孕妈妈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不会对我们的孩子产生依恋
- 代孕妈妈要有好的支持环境,比如说父母或者伴侣在身边
- 我们和代孕妈妈基本上每天都传讯息或者电话联繫,建立了很好的关係。这也是为什麽我们第二次代孕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和同一个代孕妈妈合作,省掉了中介的费用。
同志代孕三个女儿
「孕婴爸爸」如何帮助你?
虽然当时没有机会参加「孕婴爸爸」的会议,但是他们网站上的诊所排名非常有用。
另外就是「孕婴爸爸」的脸书团体让全世界的同志爸爸们聚集起来,我们可以分享经验、提出问题、散播喜讯,也可以一起承担悲伤。我不敢想像如果没有「孕婴爸爸」,代孕这条路会多麽黑暗和孤单。
「孕婴爸爸」是帮助男同志走过代孕过程的非营利组织
嘎:现在你成功实现你的梦想,与漂亮的孩子幸福的生活,你的感想是什麽?
我们在第一次代孕的时候经历了很多起起伏伏。
譬如由于我们的医生不同意三次剖腹产,我们必须要换代孕母亲;或者我们的第一个卵子妈妈查出来有性病,第二个卵子妈妈在抽血前3天有不安全性行为;又或者我们在12週超音波时发现双胞胎中一个小孩停止了心跳。
Bryan和我在这一连串挣扎后,去秘鲁的马丘比丘参加了一个4天的心灵淨化徒步之旅。当时我们徒步团队的T-shirt上面写着「旅行即目的地」(The journey is the destination)。
回想起来,一开始那个连性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男孩,经过不停搬家、面对自己的性取向,到认识Bryan、跟父母朋友介绍真正的自己、有了Phoebe,Hanalei和Chelsie女儿,整个过程都是一段充满勇气和爱的旅程。
现在有了三个女儿,这段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身上多了一些负担,心裡多了一些牵挂,但是我们充满希望,因为我们知道她们长大的世界会更包容,更多的爱。
男同代孕
Nick一家人
在2014年TED的演讲中,Andrew Solomon说到:
曾经,一个年轻人问同志人权倡议者哈维·米尔克(Harvey Milk),他能为同志人权做什麽。哈维说『走出去,讲你的故事!』
在这现实的世界,总有人会要夺走人性中那脆弱的善良。但是,总有一些故事会弥补那缺失的善良。如果我们大声地活着,讲着自己的故事,我们可以打败那些仇恨,让每个人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Bryan和我的故事仅仅是LGBT社群中爱和勇气旅程中的一个水滴。我们希望通过分享自己的故事,抛砖引玉,能吸引更多人来分享他们的故事。
就像Andrew说的一样,走出去,讲你的故事,这样我们的孩子长大的世界会充满更多的爱和包容。因为受Andrew的感染,我也写下了一个我们故事的自传。
这本书讲述了从我在中国长大,到认识自己,认识Bryan,以及整个代孕过程。
如果感兴趣,可以关注我们的公众号,我会把英文的书慢慢翻译过来,并且在这里和大家分享。
《两个爸爸和三个女儿》(英文版本 Two Dads and Three Girls)
《Two Dads and Three Gir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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