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肾脏移位，两个先天性心脏病，三个早产儿"。陈浩掰着手指头，列举了他的代孕公司去年出生的100多个孩子中的 "不合格产品"。在此之前，他们还遇到过一个肛门闭锁的孩子和一个缺肾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出生，意味着 "交易失败"。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客户很难接受孩子，也不会支付余款，孩子由代孕机构安排。代孕在国内是不被允许的，大需求和利益促成了一个长期存在的地下产业。代孕产业链由需求者、代孕公司、捐卵者、代孕妈妈、做试管婴儿代孕手术的医生、开具生育证明的医院组成。他们或追求利益，或有现实需求，或有自私的目的。
孩子是被制造出来的 "商品"。你可以选择性别，单胎或多胎。如果有缺陷，可能会被遗弃。这些地下商业代孕行为挑战了传统的生育秩序和世俗伦理。
2020年8月底，笔者走访广州、深圳等地多家商业代孕公司后发现，由于受疫情影响，寻求国外代孕受阻，国内代孕机构的订单明显增多。供卵者(业内称 "卵妹")补偿费、代孕妈妈佣金等费用也水涨船高。甚至有的代孕机构被查后，还换了个地方 "重操旧业"。部分代孕中介机构 "包成功"的承诺背后，存在着 "换卵"、隐瞒胎儿非遗传因素的疾病、出生缺陷等乱象和道德、法律风险。
"包成功、包性别 "代孕背后的巨大利益
2020年8月25日上午，广东深圳龙华区银河世界二期D栋911室。
薛伟刷着手机屏幕，看着各种微信工作群和私信的人。信息太多，显示未读信息的小红圈从上到下填满了屏幕。给他的基本信息是咨询代孕的客户。"工作群 "里有薛伟、后勤人员、代孕妈妈等。如果一切顺利，每个 "工作群 "后面都会有一个代孕宝宝诞生。代孕公司与客户签订协议后，会成立一个工作小组。客户、代孕公司后勤人员、医生等将负责点对点解决问题。
涉足代孕市场12年，薛伟成立了 "子嗣国际生育中心"，声称为有代孕需求的国内客户连接海外生殖医院，提供代孕服务。自2008年成立以来，累计服务了8000多个家庭，已成功 生育了1万多名健康宝宝。
薛伟的机构还成立了月子会所，当时月子会所里有十余名代孕宝宝。
详细探讨后，薛伟承认，自称海外代孕的中介公司大多是 "挂羊头卖狗肉"，公司的业务范围也是 "形同虚设"，几乎都是在国内进行代孕。因为今年的疫情，原本有海外业务的公司纷纷转战国内市场。"可以选择性别，包成功"。薛伟提供了一份协议，有58万元不包成功和88万元包成功两种套餐，都承诺客户可以在2年内抱一个健康的男婴。
前者比后者便宜了30万元，如果代孕不成功，就意味着一次代孕不成功，重新启动程序需要另外付费。代孕行业的诞生得益于辅助生殖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很多时候，代孕直接被叫作 "借腹生子"。
某代孕公司提供的代孕流程图
据代孕业内人士介绍，代孕可细分为三种类型：
- 一是由需求者（预期父母）提供精子和卵子，借用代孕妈妈的子宫进行IVF体外受精后的胚胎移植；
- 二是只有精子来自需求者，卵子由供卵者（业内俗称“卵妹”）提供，代孕妈妈受孕；
- 三是只有卵子由需求者提供，与捐精者的精子进行人工授精后，代孕妈妈受孕。
常见的是第二种。客户提供健康的精子，代孕公司为其寻找卵源，培育胚胎，植入选定的代孕妈妈体内，达到 "借腹生子 "的目的。
国内代孕基本采用 "第三代试管婴儿"，是指在体外受精技术的基础上，对配子或胚胎进行基因分析，检测其是否存在基因缺陷，选择没有异常的胚胎植入子宫的技术。其技术上的 "基因筛查、性别选择 "被代孕公司作为宣传的噱头，客户可以选择宝宝的性别，单胞胎或双胞胎。
"价格很高"。 在广州市天河区花某大厦，代孕公司 "优Y行 "广州分公司总经理蔡德良听着 "子女继承 "的套餐报价直言不讳。"优孕行 "的口号是 "爱从生命诞生开始"，他自称一年来在国内做了200多例代孕。他提供给笔者的 "咨询委托服务协议 "显示，如果选择 "成功套餐 "套餐，费用为70.8万元，保证3年内能抱上宝宝。
"青春孕育 "负责联系第三方供卵机构，提供符合客户要求的第三方供卵人选。找到生理条件合适的代孕妈妈后，再进行胚胎移植。
代孕公司 "孕之旅 "广州分公司总经理蔡德良自称是人大代表，他在江西省上饶市广丰区第十六届人大代表办公室合影留念。
70.8万元套餐费分阶段支付，协议签订当日支付7.8万元，开始代孕流程。随后，剩余套餐费用将在选取卵妹、开启促排卵周期、开始匹配代孕妈妈环节、HCG孕检成功、孕检确认胎心率、代孕妈妈怀孕4个月、新生儿出生日等时间节点分期支付。
但如果代孕妈妈怀的是双胞胎甚至是多胞胎，则需要额外支付10万元用于代孕妈妈的赔偿、医疗等费用；如果是早产，育儿费用也需要客户承担；如果是剖腹产，客户需要额外支付的3万元是用于支付手术费、治疗费、代孕妈妈的额外赔偿。 笔者调查发现，不少从事代孕中介业务的公司提供的套餐基本都宣称是 "成功包养"，也有 "不包成功 "的套餐可供选择。几种套餐的价格从50多万元到100万元不等。"不包成功 "套餐每重启一次试管婴儿周期需要增加支付10万至20万元左右。使用 "包成功套餐 "的客户可以多次促进排卵、取卵、取精、移植，直到代孕妈妈成功怀孕，直到生下一个宝宝。"金银宝宝 "提供的代孕协议中包含多种基础套餐，主要分为 "包成功套餐和不包成功套餐"。
国内代孕中介公司的代孕协议 新冠肺炎爆发后，也影响到了地下代孕行业。
不少代孕公司表示，疫情爆发后，一些原本期望在海外做代孕的潜在客户和代孕公司纷纷转战国内，业务订单从4月份开始明显增加。以 "子嗣国际生育中心"为例，该工作人员表示，从4月份到现在，4个月就有400多笔订单，占去年全年的近七成，而且每个月仍有大量的意向订单在洽谈。同时，行业竞争也在加剧。大幅降价争取客户的例子比比皆是，业内人士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给客户留下更好的服务印象，乘坐 "专车 "到公司考察已成为一种普遍的服务。
继而，"潮起潮落，水涨船高 "的还有捐卵补偿和支付给代孕妈妈的佣金。据一位业内人士介绍，今年代孕妈妈的佣金总价已经上涨了1万元至2万元。随着代孕市场需求的进一步扩大，不少代孕公司改变了单纯依靠专门中介机构 "获客 "的思路。专门人员招募代孕妈妈，形成自己的 "资源库"。
其背后是高额利润的驱动。薛伟透露，他的公司去年营业额超过1亿元，但不方便透露其利润。陈浩坦言，一个七八十万元的订单，他们可以获利二三十万元，有时甚至比这个还高。
国内同性代孕市场
"我的小儿子已经会玩抖音了。他已经拍了好几个抖音了，整个过程都是自己完成的。" 在爸爸群里，男同志"李先生 "分享了自己孩子的 "新技能"。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另一半 "季先生 "找了一家专门做代孕的中介公司生的。
"季先生 "说，两人一直想生个孩子，陪着他们一起成长，让他们过上甜甜蜜蜜、含饴弄孙的日子。作为同性恋者，他们觉得自己 "亏欠父母"。
不能生育，但又想要孩子
除了因不孕不育或丧失生育可能性而产生的需求外，一些同性恋者还通过代孕来实现抱孩子的愿望。在市场需求的刺激下，专门为同性恋群体代孕的中介公司应运而生。今年4月底，广州一家专门为同性恋群体代孕的公司 "彩虹宝贝 "被举报，当地卫计委随后介入调查。
"彩虹宝贝 "代孕公司的一名助理称，该公司的经营资质都是 "挂羊头卖狗肉"。事发4个月后的8月27日上午，在广州市天河区某大厦B座，自称是该公司老总的陈浩向笔者介绍了该公司的代孕流程。助理解释说，之前因举报被查处的办公地址已经不在使用了，他被罚款3万元，换了地方重操旧业。"这个事情不能禁"。
陈浩介绍，自2015年 "彩虹宝贝 "成立以来，他们已经为400多名客户提供了 "借腹生子"服务。他的客户约90%的客户是同性恋，3%至5%是女同性恋。
套餐总价75万元，交付5万元定金，待宝宝健康交接后再支付20万元尾款。
"如果代孕妈妈是剖腹产或双胞胎，需要额外增加费用"，陈浩说。"从胚胎移植到代孕妈妈子宫里那天开始计算，两年内就可以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助手在向笔者出示的客户协议中的条款。
让已经成功抱回孩子的同志 "爸爸 "在微信群里互相讨论、答疑解惑，是对陈浩最好的广告。"彩虹宝贝 "在国内经营着多个这样的微信群，几乎所有的新客户都来自老客户介绍。在助理邀请笔者加入的两个微信群聊 "上海爸爸群 "和 "亲家来了"中，群成员都是在 "彩虹宝贝 "成功代孕的男同志。
笔者加入的男同胞代孕群。群里的成员都是 "爸爸"代孕。
"我家宝宝已经开始学走路了，有时候摔倒了真的很心疼。" "让孩子多爬爬，站在围栏上走走"。他们分享了孩子的日常生活，交流了孩子在每个阶段会遇到的问题。
在 "彩虹宝贝"的同志客户中，目前有几个孩子正在由代孕妈妈进行孕育中。8月29日上午，有两位客户的孩子从医院转出交接。两位男同志中其中一个是来自山东潍坊的马欢，作为家里的独生子女，考虑到家庭的传承，两年前决定通过代孕生下了自己的儿子。
2017年，马欢在网上看到有人在乌克兰代孕被骗，这更加坚定了他在国内代孕生子的决心。整个代孕过程中，他花了近70万元，其中买卵
子7万元，与代孕机构签订合同60万元，杂七杂八的体检费用也有一两万元。
除了代孕生子的男同志，还有一些 "潜在客户 "在观望。
24岁的女同志李瑶和现在的伴侣相识后，经常讨论将来生孩子的话题，"可能因为我是学设计的，我觉得孩子就像自己的作品一样。"为了更好地了解代孕，李瑶经常和同为 "LGBT"(包括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群体的朋友一起浏览有关代孕的信息和分享成功经验。
考虑到国内代孕不合法，她打算去国外代孕，购买精子并与自己的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最后找代孕妈妈帮忙生孩子。
"订单在逐年增加" 陈浩透露，之所以专做同性群体的代孕，是看中了潜在的市场需求。据《中国经营报》报道，虽然学术界和研究机构对同性恋者占总人口的比例没有达成一致，但5%左右可能是下限。据此计算，中国有7000万同性恋者，其中一半是女性。中国最大的 "同性恋 "社交软件、主要用户为男同性恋者的 "Blued "发布的《2015年Blued大数据白皮书》显示，40%的男同性恋者考虑未来去海外接受代孕服务。
为孩子登记户口而"假结婚"，维护医院关系-国内代孕生子如何上户口？
在接受本报笔者暗访时，几家代孕公司明确表示，可以与医院合作，"蒙混过关"生孩子，并根据客户需求协助办理户口。据几家代孕公司的介绍，解决代孕宝宝回家的问题通常有几种主要办法。
一是在代孕妈妈即将分娩之前，代孕公司会安排客户与其他女性假结婚。安排代孕妈妈到民营或公立医院分娩，但登记和档案信息是假结婚的女性和客户的身份信息。
医院并不会核对产科挂号信息是否与实际分娩的女性（代孕妈妈）一致，最后开具的《出生医学证明》上的信息是与代孕委托人假结婚的女子。当宝宝登记户口后，客户又与该女子离婚。一切看起来都是合法的。
多家代孕公司表示，客户可以自己找人结婚，代孕公司也可以帮忙找，但需要支付1万元左右的费用。"假结婚的女方年龄不能太大，年轻的伴侣不愿意接受"。薛伟说。
更直接的方式是：用假身份证登记产妇信息，取得宝宝的"出生医学证明"。多份判决书显示，代孕妈妈怀孕后使用假身份证，即用其他女性的身份信息登记孕产妇信息，并在 "出生医学证明"上更改生母姓名，将孩子的户口登记在预期父母名下。
在一次刑事判决中，3名医生明知新生儿母亲的信息是虚假的，仍开具虚假《出生医学证明》，并收受贿赂。此外，代孕公司还会根据婴儿户籍的特殊情况 "钻空子"。据几家代孕公司的负责人介绍，作为宝宝亲生父亲的客户，会和孩子做司法亲子鉴定，然后到户口所在地谎称 "跟孩子的母亲没有结婚，现在孩子的母亲跑了，找不到了"。
这种情况在同性恋代孕客户中很多。
国内代孕如何给宝宝办出生证明
为了方便代孕宝宝上户口，一些代孕机构会与医院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薛伟表示，公立医院经营风险大，大部分代孕公司都会选择与民营医院合作。比如，他们公司主要与深圳的 "深圳仁和医院、深圳同仁妇产医院 "合作。前者的分娩量占公司深圳订单的七八成；在广州，则与东莞的 "广州女子医院 "合作。与 "东莞玛丽亚妇产医院、东莞维多利亚妇女儿童医院 "合作。"子承父业 "宣称与深圳仁和医院有深度合作，深圳70%-80%的代孕妈妈都是在仁和医院 "过关 "生子。
为了验证 "靠谱的关系"，在 "深圳仁和医院 "的产科病房里，薛伟带领笔者见到了8月18日入院并在此生孩子的一位姓龚的代孕妈妈。龚姓代孕妈妈旁边躺着一个6斤的男婴，是深圳一位客户的孩子。当笔者询问产科的一位值班医生，档案资料是否也是龚女士时，对方笑而不语。
在 "怀孕之旅 "中，蔡德良向笔者提供了多份代孕妈妈在 "珠海市妇幼保健院 "的孕检记录和分娩文件，称公司大多在妇幼医院完成了最后一步的分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宝宝出生后的社区家访程序和以前的方法一样。"跟医院的合作协议一定要保密，所以不能给你们看"。
"青春孕育 "提供的代孕妈妈是在合作医院 "珠海市妇幼保健院 "进行孕期B超检查的。陈浩介绍，"彩虹宝宝"主要与广州市三家公立医院合作，分别是广州市女子医院、广州玛莱妇产医院、广州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他解释说，民营医院可以 "浑水摸鱼"生孩子，医院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不想惹事。所以只要有一些风险，他们就不敢接。在早产、大出血、高血压等紧急情况下，公立医院的医疗水平更值得信赖。如果有关系，医院会优先手术。
宝宝在公立医院出生后，医院不敢 "碰红线"违反规定办理《出生医学证明》。这个时候，就需要 "套 "一个《出生医学证明》。他举了一个例子。对于一些婚外情出生的孩子，父母双方都不敢为孩子办理《出生医学证明》。这时，就有专门的中介出售《出生医学证明》，把证明卖给代孕公司。公司利用客户提供的孩子母亲信息办理《出生医学证明》，填补这一缺失的关键文件。
与上述三家代孕公司不同的是，"金银宝贝"代孕公司直言，他们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在公立医院分娩，并办理 "出生医学证明"。"金银宝贝 "展示了多份分娩后婴儿的出生医学证明。
登记的婴儿母亲来自河南、湖南等地
"庄庄 "透露，"金银宝贝 "联合创始人 "宗玉 "出身于公立卫生系统，拥有与 "中山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岭南医院、广东省第二中学 "等公立医院合作的资源。黄埔医院、广州市增城区妇女儿童医疗中心"。"金银宝宝 "自称与中山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岭南医院深度合作。他向笔者展示了代孕妈妈在上述三家医院检查和住院分娩的诊断和治疗数据，称 "时间长了就不会再跟进了"。
国内地下代孕风险和各种乱象
在国内大运机构调查中，几家代孕中介公司的负责人都不愿提及代孕过程中可能出现的 "风险"，只表示 "没有绝对的安全"。据一位业内人士介绍，代孕行业本身就是一个 "地下产业"，代孕公司很难做到100%的真实和透明。其中，最常见的是对客户的 "欺诈"，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换卵 "和 "隐瞒婴儿疾病"。
换卵
"在寻找合适卵妹的过程中，60%的公司会做偷偷更换卵妹的事情"。陈浩说，客户面试完捐卵者后，代孕公司会将高价的换成低价的，直到孩子出生。客户不可能停止代孕，更不可能不生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孩子的遗传母亲不同。"
在 "换卵 "中，为了让客户放心，代孕公司会将注射、取卵的视频拍给客户，但实际上这些视频是卵妹提前准备好的，在通知客户要看的时候发给客户。真正取卵的时候，进入"IVF实验室"的可能是其他女孩。
这种 "偷天换日 "的操作被称为 "代面试"。就像另类考试一样，代孕公司会向客户面试的女孩支付2000元至2万元不等的 "面试费"。通常“代面试”的卵妹在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不错，所有会有很高的价格。但真正取卵的女孩却很一般，补偿费用相对较低。客户支付了高价，代孕公司把差价分一部分给“代面试”女孩外，其他的落入了代孕中介公司的腰包。
"可以提前剪一段卵妹的头发，等代孕妈妈怀孕五个月后，抽血检测和卵妹的头发DNA是否能映证。" "壮壮 "提供了一种验证方法防止换卵。此外，此前的代孕市场仍存在实验室管理混乱的问题，导致代孕妈妈生下的婴儿跟客户没有遗传关系的荒唐现象。
一些代孕公司为了取得信任，往往在协议中写明，客户有权通过代孕妈妈的外周血或羊水、绒毛判断胎儿是否为孕期所生。
"瞒天过海 "也是代孕市场的一个乱象
一些代孕中介公司的人员表示，一些代孕公司在孕育宝宝的过程中发现了健康问题。为了避免损失，他们会向客户隐瞒胎儿的疾病状况，或者提供一份完整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健康报告。在客户接回孩子后的几周或几个月，宝宝的疾病就会显现出来。但在这个时候，代孕公司不会承认他们的责任。
发生纠纷后，代孕公司与顾客签订的合同或协议会因违反现行法律和公序良俗而被视为无效，顾客只能吃 "哑巴亏"。笔者查询发现，在2020年5月湖南资兴市人民法院审理的一起代孕纠纷案中，一对夫妻花了74万余元在一家名为 "益生国际 "的代孕公司生了一个孩子，却发现孩子听力弱，于是将对方告上法庭，要求退还所交费用。代孕公司负责人辩称，孩子被抱走时是健康的，否则不会被抱走，并出具客户承认孩子健康的“确认书”。
法院经审理后认为，双方签订的《代孕协议》明显以营利为目的，将孩子作为商品交易的对象。因此，该代孕合同违反了公序良俗和社会公德，依法应认定为无效，最终驳回了上述夫妇的诉求。
另一方面，即使经过基因筛查，即使代孕公司主观上没有隐瞒婴儿的疾病，代孕妈妈仍有可能生出 "不健康的婴儿"。
"子嗣国际生育中心 "发布的代孕协议中提到，"对胚胎遗传病的筛查和诊断，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所孕育的新生胎儿绝对正常健康"。陈浩透露，去年，他的公司做了近百次代孕。其中有一个孩子出生时肾脏移位，两个先天性心脏病，三个早产。在此之前，他们还遇到过一个肛门闭锁的孩子和一个缺肾的孩子。
客户没有如愿以偿地报上健康的孩子，代孕交易失败后如何安排孩子，陈浩三沉默不语，不愿多说。做了这么多代孕，一个脑瘫孩子的案例让陈浩记忆深刻。
代孕妈妈为客户生下的孩子重达7公斤。出生后，孩子不会哭闹。后来发现，医院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了医疗事故：孩子出生时被脐带缠住，打了结，而代孕妈妈不愿意选择剖腹产。而当时分娩医院的护士操作错误，导致孩子脑部缺氧造成脑瘫。
客人一开始不愿意要孩子，"彩虹宝贝 "把钱全部退给他，但对方一开始不接受，后来 "哭着把孩子带走了"。
也有客户后悔代孕，不想要孩子了
厦门一位同性恋代孕客户交了钱，但在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客户已经和 "另一半 "分手，后悔不想要孩子了，就消失了。没办法，陈浩他们最终把孩子送给了别人。
"如果你后悔了，就早点说，我们都会早点让代孕妈妈堕胎，而不要等到怀孕几个月了再流产"。陈浩说。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名、公司名称都为化名)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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