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特鲁诺夫律师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警方发现了涉嫌贩卖人口的迹象“ -,代理律师伊戈尔.特鲁诺夫说:“刚开始警方拘留了一名哈萨克斯坦妇女,她和中国客户签订了代孕合同后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产科医院生下了孩子,并将自己指定为孩子的母亲,当然这并不是被禁止的,然后签署委托协议,被委托人正是被拘留的代孕中介领导层之一 - Станислава Гончаровского,该被委托人试图随后将孩子转交给中国父亲。“
-警方认为涉嫌刑事犯罪的依据是什么呢?似乎看起来一切都是合规合法的,正式的,警方为什么认为这是刑事犯罪呢?
-我认为这是莫斯科案的延续,是在某些国会议员和律师发表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言辞之后,与之对应的配合和支持,我们的法律对代孕和试管都进行了规范, 为什么还会出现刑事案件呢?我认为之所以引发刑事案件,是调查委员会设图给人们留下这样一种印像:调查会员会是正确的,没有出错的,不可能犯两次错误。如果莫斯科的案件始于对孩子死因的调查,那么这次案件的起因是什么则不明就里,他们(警方)是如何以及在哪里发现了犯罪的迹象的?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认为,这是地方对于莫斯科案件的一种某种形式上的支持。如今在全国有上千名代孕母亲她们正处于孕期的不同阶段,其中有约12%是外国人的,为什么这些案件没有遍布全国?从事该行业的医生,尽管是安全按照法律合法行医的,她们处在“危险”中,有人打电话问我,该怎么办?以及那些外国的父母们,我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法律并未做出实质性变化。尽管我们知道,有议员已经提交了关于禁止部分人群在俄罗斯境内使用代孕及时的法案,但是目前为止我们并未亲眼看到法律出台,这项法案尚存在很多争议,这项法案不是由律师写的,也不是由医生写的,而是由不了解现行立法的民粹主义者写的。 从那里开始,谈谈一些卖器官的冷冻儿童。 没有人在他们的生活中见过冰冻的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如何处理婴儿的器官,把它们放在哪里?!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但从这些代表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没有医学常识。
-从俄罗斯立法角度讲,该怎么看待将孩子“贩卖”给自己的父亲这一说法的?这实际上有可能吗?
-这一条-贩卖人口的目的是剥削,是在 1926 年《禁奴公约》的实施过程中通过的,它规定了奴役的概念、贩卖人口、运送奴隶等等。怎么能放在这里解释,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一个人为医疗服务付费,支付费用,然后得到他的从血缘和基因意义上的亲生孩子。怎么能说是将孩子卖给孩子的亲生父亲?,简直不可理喻!但是人们并未深入了解就确信,收了钱给了孩子这就是买卖。虽然在进行民事登记时可能会出现轻微的违规行为——代孕母亲被登记为“母亲“,但这是民事法律关系。在某些情况下,代孕母亲出于商业原因不想放弃孩子,而在我们的《家庭和婚姻法》中则规定谁生的谁就是母亲,也就是说代孕母亲可以成为孩子的“母亲”。代孕母亲得到了出生证明,但遗传父亲或母亲正在法庭上寻求帮助试图终止代孕母亲的“母亲”身份,这种做法在实践中有先例。所有这一切都是民法关系中最糟糕的情况。
-您怎么看待这件案子的前景?如果被告被判有罪的话,那么被告向欧洲人权法庭上诉有意义吗?
-指控是如此荒谬,以至于我们律师无法理解 - 这里发生了什么以及它如何结束,因为没有犯罪事实或犯罪事件。作为一个法学博士,我说这是胡说八道,案子在开庭前就应该分崩离析,每个人都应该被释放和赔偿。作为一名处理特别严重案件的执业律师(这些案件由主要调查部门调查,现在的以及莫斯科的案件),我知道在这种体制中,案件永远不会结束,这永远不会发生。我知道他们都可能将被判决 8-10 年的监禁。
欧洲人权法院ECHR——是的。我曾在别的案件中代表受害者打赢了官司,代表了受害者的利益,欧洲人权法院决定重新对那些领导反恐行动的人提起刑事诉讼,因为人们并没有死于恐怖分子之手。但是俄罗斯无视欧洲人权法院的决定。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因此,ECHR 并不是这样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这里有明确的政治信号:俄罗斯东正教宗主教最近在国家杜马讲话,突然提出代孕的话题——他们说,我们不应该把我们的孩子卖给外国人。我认为这个问题已经在各级政府中达成一致,ECHR的决定不会被执行。那么有必要提出将俄罗斯排除在ECHR体系之外的问题,但这对谁有利?它会变得更糟。
-- 你说这个问题已在各级达成一致,他们在等待什么呢? 全面禁止代孕? 还是只针对外国人? 或者针对单身男人,尽管这会违反宪法的一项基本原则——普遍平等原则?
-我认为他们试图禁止外国公民在俄境内使用代孕服务,在我看来,这是荒谬的。在莫斯科案中,乌克兰公民生下了菲律宾公民的孩子,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案中,哈萨克斯坦公民生下了中国公民的孩子。孩子是外国人。俄罗斯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在俄罗斯只提供医疗服务。俄罗斯公众为什么关心这个?因为这些政客试图说服人们相信这与贩卖孩子这种可怕的事情存在关联。如果俄罗斯不想让俄罗斯女人怀别人的外国孩子——看在上帝的份上!竞争激烈,申请成为代孕母亲的人众多——来自白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斯坦。与来自独联体国家的代孕母亲签订协议比与俄罗斯公民签订协议更有利可图?那么可以修改法律,规定只有外国妇女才能向外国公民提供此类服务........
-那针对单身男性呢?六个月前,有报道称,在莫斯科刑事案件的框架内,几名借助代孕母亲出生的孩子的单身父亲将被逮捕。现在情况有变化吗?
-是的。这些单身父亲也开始被传唤审讯,电话和传票也开始了。自然而然地,他们跑到律师那里,有些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国家。这激起了媒体、政客、演艺界明星等的热议,最终影响到总统事务处和他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向全国表示,他正在等待调查委员会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做出解释。于是在那之后 - 针对单身男性的调查被中断了,没有电话,没有传票。而且我相信我们做了正确的事情,被调查委员会进行电话询问的人数相当多,所以这个事情其实已经解决了,但现在它完全失去了意义。尽管彼得.托尔斯泰议员的法案企图剥夺单身男性的代孕权。
-- 尽管与宪法不一致,但这项修正案可能通过吗?
- 我不知道,这是歧视性的法案。那么就需要修改宪法。但除了与宪法不一致之外,这里还有另一个细微差别。在我国,同性恋游说团体被公开谴责和否认,但在现实中却是存在的。在国家杜马中,它是庞大而有影响力的。
- 根据那里的公开声明,好像没有这么说过......
- 虽然如此,但是调查委员会试图引发的关于单身父亲的问题有很快就消失了——风就是从哪里来的?因此,游说团体比宪法更有希望。我们知道这些人中的确有些人利用了代孕的优势,并且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 今年4 月,媒体报道称,您的委托人、“莫斯科案”牵涉者、欧洲代孕中心经理弗拉迪斯拉夫·梅尔尼科夫 (Vladislav Melnikov) 在法庭上表示,国家杜马议长维亚切斯拉夫·沃洛 (Vyacheslav Volodin) 是该公司的客户之一。 .
- 他确实在法庭上说沃洛丁议员使用了试管婴儿服务,但并不完全是在他的中心。他的孩子就是这样出生的。
- 在出生证明中,母亲一栏中有一个破折号,也就是空缺着的 - 这是媒体所写的......
- 我不记得出生证明上存在类似的信息,后来国家杜马打电话给所有媒体,要求删除这些文章和报道,可能他们认为这是某种不健康的丑闻。其实我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此认为是丑闻。
- 那些试图和自己孩子团聚的中国公民已经来俄罗斯了吗?
- 我完全反对。因为人口贩卖涉及买卖,则卖家和买家都有责任,所以他们可能会被逮捕。我阻止了他们(父母)前往俄罗斯的计划。现在我已经会见了调查委员会的人,调查委员会承诺不会逮捕他们。他们将拥有完全作为证人的地位。也许我们会尝试一次邀请他们来这里,以尽量减少风险。如果第一个没有被逮捕,下一个就会去,依此类推。与美国和欧洲不同,调查委员会的话在我国不能作为绝对的保证,所以现在不建议他们过来。初步调查和法院表示,如果建立亲缘关系,孩子们将被移交给父母。他们(中国父母)在中国进行了基因检测,准备好了遗传学资料,我将这些资料提交给法庭和调查委员会。并请求和孩子的基因进行比对,但是调查委员会坚称,相关基因检查应该在俄罗斯进行。
- 孩子们现在在哪里?
- 中国孩子在普通的孤儿院。他们仍然非常小。而菲律宾公民的孩子则被安置在专门的孤儿院。这些菲律宾孩子很快就两岁了,安置菲律宾孩子的孤儿院完全是一个“疯人院”,那里很少有心智健全健康的孩子,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我们对此感到很担忧。我们已经尝试了至少五次申请,希望能够进去看一看孩子,拍照并发给他们的父母,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这些孩子的父母,他们甚至不愿相信孩子还活着。 但是他们拒绝了我们,尽管菲律宾人的所有基因测试都已经进行,亲缘关系已经建立,没有任何问题。 孤儿院并不不反对,但是监护人(警方)反对。
- 你也见过那些中国公民的孩子吗?
- 还没有。我们刚刚提起诉讼。然后,在会议上,我们将为此提交请愿书。此外,当然不会立即能够看到孩子,法院会询问监护当局,孤儿院是否同意申请。这是一个程序性的事情。
- 如果菲律宾人的孩子与其已经建立了亲缘关系,但孩子没有转给父母,甚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中国孩子进行基因检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这个案子是否也会拖延多年?
- 这很难说。在每个地区,“扫帚以自己的方式清扫”(言外之意就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处理风格和规则)。特别是偏远的西伯利亚这是不可预测的。在莫斯科,法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废话。法官的案子和人流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们坐在拥挤的走廊里。我们到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沿着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走,递上文件就离开了。
- 你们的中国委托人现在处于什么状态的?他们处于什么心理状态?
- 我尽量不去深入研究这个。还有20个家庭,如果我开始听每个人谈论这个话题,那么一整天就把时间花在谈论这件事情上了。我通过翻译员与他们交流,并且只针对业务本身。而且,我知道在中国,孩子和家庭是神圣的。